分类: 哲学 >> 中国哲学 发布时间: 2025-04-22
摘要:《论语》“侍坐”章在记录曾皙所言之志之前,特别增加了“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”和“异乎三子者之撰”两句描写。看似客观无奇,实则不留痕迹地刻画出了人物的性格与现实场景,是把握曾皙之志之真义以及全章主旨的重要节点。其中关于“希”“铿”“撰”三字的训释古来异义良多,通过对比分析,可以较为合理地解读如下:“希”是对鼓瑟之弦音渐弱的描写;“铿”是因瑟与桌几骤然碰撞而产生的声响,又因琴体共鸣而余音袅袅;“撰”应为“僎”与“譔”的统一,前者指子路、冉有已然“能之”而专“具”的“才”干,后者为公西华虽未全然掌握但表现为“愿学”而受于孔子的礼乐之“专教”。进而可知,曾皙所谓“异乎三子者”,与其说是仅仅在做价值高下之对比,毋宁说是在直陈所言之志的属性之不同。亦即曾皙之志是辅天子行雩祭之礼而事天、平天下,而前三子则偏居、固着于治天下之内的具体一隅,是整体与部分的“异乎”。正是这样一种运用诗性的话语所阐扬的非为“小相”而志在“大相”的孔门形下施政理想最高阶,才是引发孔子“喟然与点”之“叹”的形上思考之中介。据此而言,曾皙在“侍坐”章中的行状与言辞,被刻画得潇洒且自信,是一种既非过谦亦绝无自负的直抒胸臆的“鲁之狂士”之气象。